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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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无敌理性”号完全进入亚空间,在盖勒力场的保护下免受能量漩涡的影响,黑暗天使就发动了反击。正如菲亚娜女士所提议的那样,拿非利被大大削弱了,无法利用其领域的能量,这使他们很容易受到黑暗天使武器的攻击。在重组的智库和雄狮的带领下,战斗驳船的每一个地方都被彻底搜查,流毒余孽们被赶出了藏身之所,击毙。整整两天的大清洗,走廊和火炮甲板、机舱和食堂、宿舍和训练场都回荡着爆矢的轰鸣声和第一军团复仇的战吼。
将近三百名黑暗天使在战斗中陨落,其中许多人是在袭击的最初几个小时内牺牲的。军团侍从和船员被杀的人数是这个数字的两倍多。药剂师部里挤满了幸存下来的军团士兵,他们中的一些人身上有着可怕而奇形怪状的伤口,尽管药剂师们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受非自然地腐化而溃烂,或者继续长出水疱、无法止血。
菲亚娜也在接受治疗的人群里,她从第三只眼的反弹中活了下来,但只是勉强苟活。当她躺在床上时,她看起来像一个干瘪的、年老的老太婆,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她的精神却因拿非利临时起意的灵能打击而饱受折磨。尽管如此,她和她的同伴们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帮助军团。由于被盖勒力场切断了与亚空间的联系,拿非利的存在很容易被他们的第二感官所识别,他们引导黑暗天使的杀戮小队准确地到达他们的目标,无论其藏身之处多么黑暗和隔绝。最重要的是,导航者们必须引导“无敌理性”号到达佩迪图斯,在黑暗天使原体的催促下,他们必须找到最快的速度。
又过了八天,导航者们才宣布他们到达了佩迪图斯附近。菲亚娜女士已经从她的苦难中恢复了一点,并且能够参加导航者轮岗来驾驶这艘船。到达目的地后,她要求在她允许“无敌理性”号折跃回实体空间之前与雄狮会面。和以前一样,雄狮在斯特涅斯和考斯维恩的陪同下,于他的王座厅里接见了她。菲亚娜在药剂师部的时候,好几次注意到大总管来对她的身体状况进行检查,但她一直没有机会讨论他们遇到了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雄狮显然对折跃的拖延不耐烦了。
“有点不对劲,尊贵的原体”当原体要求知道她犹豫的原因时,菲亚娜解释道。她被迫沉重地倚靠在一根拐杖上,那是一名技术军士用一段有棱纹的管子为她制作的,顶端上安置着一块黑色石头,金属包箍由动力装甲关节连接处使用的材料精心切割而成。她说话时不时喘着粗气,声音变成了呼哧呼哧的耳语。“经过所有的计算和观察,我们已经到达了佩迪图斯,但在过去的三个小时里我们没有看到任何亚空间信标来证实这一点。”
“因为风暴?”考斯维恩建议道。
“相反,在这个地方,亚空间非常平静,令人不安。几乎没有任何运动,就好像潮汐变成了平坦的水面,延伸到不存在。我认为正是这种抑制效应阻碍了信标信号。”
“这不是什么秘密”雄狮的表情缓和下来,不那么激动了。“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看到了同样的情况。我相信,这种汇集现象是机械教在佩迪图斯所做的工作的副作用。它证实我们已经到达。尽快安排折跃,斯特涅斯舰长。”
“有什么东西在亚空间中造成了这种奇怪的现象,尊贵的原体”菲亚娜坚持说着,并费力地向原体走了一步。“我和其他人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感觉到它对亚空间施加的压力。这里的稳定背后隐藏着更为动荡的暗流。”
“我们注意到了你的意见,菲亚娜女士”原体回应道。他站起来,结束了谈话。“请继续向斯特涅斯舰长报告这件事。”
菲亚娜对这种随意的解散表示不满,她无法摆脱对这个不祥的发现所感到的不安,但她知道最好不要和原体辩论这件事。他已经把注意力转向了考斯维恩。她默许地低下头,明白这个谜底要改天再解开。
当“无敌理性”号突破进入实体空间并建立联系时,几艘黑暗天使飞船已经折跃进了佩迪图斯星系,但还有近12艘飞船仍在亚空间中航行。航行在亚空间的行动从来就不容易,而风暴又大大加剧了这个问题。这也是黑暗天使无法在萨拉玛斯与午夜领主进行决战的主要原因之一:当足够的船只到达一个星系来进攻敌人时,神出鬼没的午夜领主有时间逃避正面作战。
雄狮权衡着他的选择:是等待更多的舰船到达,还是继续向佩迪图斯末号星的机械教基地进发。原体推测铁手和死亡守卫都知道他们的到来,他认为没有任何拖延的理由,并命令他舰队中的五艘船全速前进。
在经过星系边缘不适宜居住的气态巨行星时,黑暗天使通过探测两支舰队的传感器读数发现:他们正在宜居带最边缘、离恒星最近的佩迪图斯末号星周围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机动迂回,以确保占据有利位置。身份代码和船队内部信号表明,这些船只属于铁手和死亡守卫,每个船队的数量不超过六艘;就算结合在一起,他们也无法对抗即将到来的黑暗天使部队。即使有通讯发送,也无法与两支舰队或末号星地面站建立通信联系。
穿越佩迪图斯二号星的轨道,距离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五天的时间时,第一军团的战士们进入了对部署在佩迪图斯末号星地表部队的探测范围。通信拦截表明,双方在地表和太空中均首鼠两端。铁手和死亡守卫的飞船在进行着一场轨道外芭蕾,各自都试图在这个世界上空占据优势位置,以支持自己的部队发动进攻,但双方都无法在不冒着决定性的、可能具有破坏性的太空交战风险的情况下占据上风。因此,双方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谁也不准备以可能的失败来对抗争取胜利的努力。
雄狮召集了一个由他的舰长组成的会议,决定了黑暗天使的行动方针。
“我们将把我们的舰队直接部署在铁手和死亡守卫之间,并宣布立即停止所有敌对状态”他对聚集在“无敌理性”号王座厅里的军官们强调。“如果双方都不愿意冒险与对方交战,那么他们肯定不会热衷于与新的敌人较量。”
“这是一个冒险的提议,殿下”指挥“干预”号护卫舰的马苏尔贝尔舰长说。“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有什么好处呢?我们的到来和人数双方都已经知道了,没有理由让自己暴露在直接攻击的危险之中。”
“目的和威胁”雄狮冷笑着回答。“我们必须从一开始就明确表明我们的意图和决心,以免我们的对手认为我们提出了空洞的要求。佩迪图斯受黑暗天使的保护,我们越早弄清真相,我们就能越快结束这里的事情,回到与午夜领主的战斗中去。”
“那死亡守卫呢,殿下?”考斯维恩问。“难道我们不应该在铁手的帮助下直接进攻吗?据说他们在叛乱初期就与荷鲁斯结盟了。”
“除非我们能在这里确认双方的忠诚,还有机械教的忠诚,否则我们不应该指望任何一方的援助。自马努斯在伊斯特万被杀后,铁手就群龙无首了。谁能说出他们目前的行动是什么,或者他们真正的效忠于谁?同样,有传闻,那些站在荷鲁斯一边的军团并非一心一意。整个连队和舰队已经分散在银河系的各个角落,由于亚空间风暴隔离了许多区域,我们不能草率地预判任何情况,小兄弟。也许在佩迪图斯,忠诚的是死亡守卫,而背弃了帝皇事业的是铁手。”
考斯维恩点了点头,汲取着原体智慧,而斯特涅斯舰长接着进言。
“殿下,您是否也打算让我们在佩迪图斯末号星上部署军队?”斯特涅斯说。“我们要冲破铁手和死亡守卫的警戒线进入低轨道吗?”
“这正是我的意图,斯特涅斯舰长”雄狮回答说。“无敌理性号将在两支敌军舰队的主力之间,带头向佩迪图斯末号星进发。我们将广播警告,任何敌对行动都将立即果断地以压倒性的力量予以回击。完成后我会发布舰队指令。还有问题吗?”
雄狮的语气表明,他不希望有任何进一步的讨论,聚集在一起的舰长们跪下来,接受了他们原体的命令。其他人都散去后,考斯维恩在觐见席处徘徊,想私下和他的主君谈谈。雄狮挥手示意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您说的有可能是真的,殿下,但情况可能是铁手效忠于泰拉,而死亡守卫效忠于荷鲁斯”大总管说。“我们应该把前进的方向安排得有利于防御死亡守卫的进攻。”
“听你的,小兄弟”雄狮说。“不过,别对铁手军团的忠诚这么有把握。我们生活在一个复杂的时代,阿考,站在我们一边的人和反对者之间没有简单的划分。对荷鲁斯和其军团的敌意不能保证对帝皇的忠诚。还有其他势力在行使他们的统治权。”
“我不明白,殿下”考斯维恩坦言。“除了荷鲁斯和帝皇,还有谁能宣誓效忠?”
“你服务于谁?”雄狮回答了这个问题。
“泰拉,殿下,还有帝皇的事业。”考斯维恩立刻回答,挺直了身子,好像受到了指控。
“你对我发过的誓呢,小兄弟?”雄狮的声音平和而深思熟虑的。“你不忠于黑暗天使吗?”
“当然,殿下!”考斯维恩对他可能另有想法的说法感到吃惊。
“所以也有其他的势力,他们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原体和军团,甚至还有一些人连这些都不在乎”雄狮解释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将放弃任何保卫泰拉的借口,你怎么想?”
“请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考斯维恩摇着头说。“我们不能让荷鲁斯在这场战争中获胜。”
“谁说荷鲁斯了?”原体闭上眼睛,揉了揉额头,看了看考斯维恩,估量他的勇气。“这不关你的事,小兄弟。准备进攻的特遣部队,我一个人来承担更重的担子吧。”
拉斯科*米多阿连长站在麦哲利克斯站中央塔楼装甲窗户后面的有利位置上,可以不间断地看到整个机械教建筑群。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南部和东部,朝向7号、8号和9号哨站,这些哨站目前被他的死亡守卫对手所占领。在低矮的八角形结构后面,遍布整个设施的镜像屏幕,创造了一个热上升气流的微气候,有助于降低麦哲利克斯的温度,使其适合居住。远处是佩迪图斯末号星隆起的山脉,山脚隐藏在一层浓密的绿色雾后面,绵延一千公里,山峰高出平原之上许多公里处,覆盖在岩石上的金色折射物质闪闪发光。
一直存在的雾层扭曲了距离,因此,虽然设施的外部延伸在几公里之外,但它们的体积被放大了,使它们看起来几乎在爆弹枪的射程范围内。镜子墙上的热气使问题更加复杂。知道他的敌人在酒瓶状的堡垒里,随时准备发动攻击,这对船长的感知没有帮助。
和米多阿站在一起的是卡萨利尔*洛拉梅连长,他是第九十八连的指挥官。两位铁手军官摘下了头盔,充分利用麦哲利克斯星内部经过处理的空气。自从他们到达佩迪图斯末号星以来的三十八天里,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全副武装。这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银色的短发,宽阔的脸和坚韧的皮肤。只有两个特征把他们区分出来。洛拉梅有一双天生的蓝眼睛,而米多阿的一双眼睛改造成了机械义眼,还有一个气管呼吸器代替了他的下颌和喉咙,随着呼吸发出有节奏的嘶嘶声。当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是从他右颊骨里的一个小扬声器发出的。这个语音装置以一种与他机械外表极不协调的唱歌般的节奏传递着米多阿的话。
“你确定它们是直接飞向轨道的吗?”米多阿问道,他是在回应洛拉梅关于黑暗天使正全速向末号星进发的报告。
“是的,钢铁之父。”洛拉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咬紧牙关,嘴唇几乎不动。听到这个古老的尊称,米多阿没有笑,但他的同伴们选择提拔他担任这次远征的指挥官,这使他感到自豪。“航线和速度与轨道航向一致。它们将在不到3小时内进入高轨道。”
“但他们仍然没有突破通讯抑制层?”
“我们还不能直接与黑暗天使沟通。”
“他们呢?”米多阿指着窗外死亡守卫的位置说。“他们在干什么?”
“敌人似乎打算拦截” 洛拉梅回答。“如果你允许,我将向舰队发出反机动的信号。与死亡守卫的船只交战,为即将到来的黑暗天使提供掩护。他们的舰队中有两艘战斗驳船,这将是宝贵的轨道支援。”
“我同意你这么做”米多阿说。“卡萨利尔,我们有一个不可预见的幸运机会。让十分之一的小队从巡逻和驻军中抽调到主要载具中。我的计划是发动攻击。”
“如你所愿,钢铁之父。在黑暗天使的帮助下,我们将把死亡守卫赶出佩迪图斯,并确保图丘查引擎的安全。”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米多阿花了几乎所有的时间来集结反击所需的兵力。小队和连队从麦哲利克斯和周围的岩石高原上撤离,沿着佩迪图斯的地下公路秘密移动,这些公路早在帝皇的归顺舰队到达之前就已经在佩迪图斯的地表下挖好了。
铁手们从二号塔楼的正门出发,掠食者主战坦克和兰德掠袭者装甲运兵车带头冲锋,而部队的犀牛和更大的乳齿象运输车紧随其后。
几乎与此同时,来自8号塔的防御火力穿透了佩迪图斯的阴暗大气层:激光射线和重型加农火炮的闪光。队伍的先头部队分散到掩护位置,坦克在巨大的零散巨石、锯齿状的斜坡和装有大气过滤风扇的浅层钢筋混凝土块后面占据了位置。很快,铁手的还击射向了外塔的厚板墙,在钢筋混凝土上留下了痕迹,也撕裂了巨大的玻璃观景台。
在炮火的风暴之后,下一波人开着他们的犀牛向前冲去,舱门和驾驶窗都紧闭着,运输车辆全速轰鸣着穿过起伏的岩石地面。米多阿坐在领头的车里,他很想为他的战士们树立榜样。速度更慢、体积更大的乳齿象,每台都有四根履带,高耸于兰德掠袭者之上,它们以最快的速度在尘土和浓雾中前进,沉重的履带在佩迪图斯末号星炙烤的地表上刻下了新的车痕。
在他们到达8号塔之前,铁手部队进入了9号塔的炮火射程。米多阿早就知道这一点,速度是抵抗不断加强的交叉火力的最好防御。在8号塔的主体能遮挡住相邻塔的火力线之前, 两座塔的全部火力能覆盖前面300米的开阔区域。
首先穿过杀戮区有它的优势。炮手们无法迅速调整目标,瞄准米多阿的犀牛,但在米多阿身后10米处,一束激光炮击中了霍尔特兹中士的运输车。引擎冒出滚滚浓烟,被击破的犀牛滑行着停了下来,里面黑银色的装甲战士们散落在尘土飞扬的岩石上,更多的运输车从他们身边驶过。米多阿的命令很简单:不要停下来。其他运输车上的铁手战士从他们被困的兄弟身边呼啸而过,他们知道保护军团战友最可靠的方法就是对死亡守卫驻守的炮位发起攻击。
冲过炽热的杀伤区花了15秒,这是米多阿一生中最长的15秒。他和他的指挥小组蹲在后面的车厢里,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随时准备撤离——如果出现一次迫使他们在运输途中逃离的炮击的话。通过通讯,米多阿得知第二辆犀牛被击中,然后是第三架,但当领先的运输工具到达距离8号塔的第二道门不到100米的时候,七辆犀牛和三辆兰德掠袭者已经穿过了封锁线。另外八辆乳齿象跟在后面,每辆都带着四十名铁手战士,它们的动力力场吸收着自动火炮的炮弹和激光炮的爆炸,发出光化的能量闪光。
当犀牛在8号塔的炮火下停下时,塔杜里格连长和他的小队迅速下来,接近前方塔的墙壁。他们还带来了相位场发生器;这是米多阿在他机械教盟友的帮助下,自抵达以来一直在监督制造的装置。铁手军团只花了几秒钟就组装好了四脚平台,并安装了相位场发生器,机器的主体是一个能量蒸馏盘,其中心是数千个线圈,用于将相位力场传输到适当的位置。
米多阿和他的战士们一起对这台机器做了最后的调整,这台机器是他煞费苦心用旧隧道输送机和佩迪图斯以前的居民留下的其他亚空间技术机械零件精心组装和装配的——他们能自由地使用了亚空间通道的能量,就像帝国使用等离子和电一样,这让米多阿大为吃惊。
随着一串磁致动器滑入位置,米多阿下激活杆,退了回去。他还没来得及测试这个装置——他本来计划在几天后对9号塔发动地下袭击时使用它——但他知道理论上它会起作用。他嘴里念叨着一句古老的美杜莎谚语,等待着电容器的电量达到最大,然后接通导体线圈。
相位力场突然活跃起来,看起来像一个珠光能量的圆锥体。场地内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八号塔直径约三米的围墙。几秒钟后,米多阿发出关闭机器的信号,他的小队紧随其后,穿过新打开的缺口。
在塔的内部,相位力场已经取代了塔楼内的一大片房间,以及另一堵内墙和20米高的天花板,暴露了上面的地板和下面的地下室。整齐切断的电缆燃起火花,切割的大气回收管道将含有污染物的蒸汽滴落到空气中。他们的战甲灯照亮了塔内的黑暗,铁手们带着武器继续前进。
“你说8号塔楼被攻破是什么意思?”卡拉斯*提丰,死亡守卫的第一连长,守墓人的指挥官,心情已经很糟了,铁手军团胜利的消息没有加剧他的情绪。
“一个相场发生器,指挥官”他的副手维奥斯连长回答,当他的上司转过身来时,他被迫后退了一步;提丰和他的部下穿着厚重的终结者盔甲,几乎填满了七号塔顶的指挥室。维奥斯的声音是低沉的、含糊的嘶嘶声,他的右下巴上有一道难看的化脓伤口,影响了他说话的能力。“萨林太专注于大门了而墙上的缺口让他被断了后路。”
“为什么是现在? ”提丰问道,他头上的黑头发像马尾一样抖动着,恼怒地扭动着脑袋。“他们收到黑暗天使的信号了吗?”
“不可能,司令。”维奥斯说。“终焉具现号的地磁力场仍在运行,地表与外轨道之间没有通信。”
“那黑暗天使继续朝佩迪图斯末号星进发吗?”
维奥斯点点头,他那灰黄的脸上皱起了眉头。
“他们将在不到两小时内进入轨道,指挥官。”
“那么我们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来惩罚我们愚蠢敌人的鲁莽行为。他应该等到轨道制空权得到保证。给舰队发信号,告诉他们尽可能拖延交战时间。这样我们至少可以多争取一个小时,让黑暗天使们不得不考虑他们的选择。”
“你打算提前发动下一次进攻吗,指挥官?”
“是的,现在,愿慈父取走你的眼睛!”提丰一拳打在维奥斯的肩膀上,把他撞到了玻璃圆顶的墙上。撞击造成的铁锈在空气中飘散,从维奥斯的盔甲腐蚀的边缘脱落下来。“我们必须趁有机会释放图丘查。而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在这里是否成功。告诉格鲁苏尔从9号塔进攻,我们会把敌人困在我们中间,然后向中央设施推进。”
“为了慈父”维奥斯低下头说。“守墓人不会失败的。”
地下通道有五米高,两倍宽,地面和天花板上布满灰尘的黄色细条照亮了通道。一个古老机车系统的生锈铁轨在隧道中央,凸起的平台沿着墙壁延伸到两边。通常这是一个阴暗的地方,但铁手和死亡守卫的到来把它变成了一个放烟火般的光辉之地。
爆弹枪的枪火在500米长的交汇处回响,相互间发射的炮弹在两个方向上纵横交错,发出明亮的闪光。等离子发射出的微型蓝色恒星不时从缝隙中呼啸而过,或者导弹轨迹的红色闪光照亮了黑暗。在向八号塔推进的二十名死亡守卫终结者队伍中,闪耀出一连串破片导弹引爆出来的花朵。
提丰指挥官在最前面,咆哮着他的士兵继续前进。和他的战士们一样,他也被那巨大的、涂有死亡守卫涂装的白色铁骑改进型盔甲所保护。比骑士头盔的顶部还高的圆形铠甲保护着他的肩膀,他的胸膛和内脏被分段的陶钢片包裹着,胳膊和腿套着厚厚的臂甲和护胫。他的盔甲连接处挂着一块块的精金片。战甲的左臂被整合上了一门收割者自动火炮,双管炮快速的向铁手喷射出冰雹般的炮弹——像一条吞食生肉的饿犬一样消耗着弹药带。在他的右手,提丰拿着收割者,一把锋利的大镰刀,还有一把象征着他的军衔小玩意——他原体莫塔里安所使用武器的复制品。其能量场发出的光芒在他周围的白色终结者身上闪耀着病态的黄色。
重型支援终结者支援着先锋队的20名战士,他们的旋风导弹发射器从同伴的头顶射出导弹,爆炸破坏了隧道墙壁的塑塑钢护套,将银黑相间装甲的军团士兵抛向空中。守墓人继续逼近时复合爆弹枪不停地射出子弹,他们毫发无损地冲进敌人的炮火中。
铁手军因无法与装备重型盔甲和武器的守墓人相抗衡而后撤,但有序而缓慢。格鲁苏尔早在二十分钟前就报告进入了8号塔,但提丰距离从下面突入8号塔还有两个交汇站。他随时都在等着维奥斯的消息,告诉他黑暗天使已经进入轨道,但在那之前,他决定继续进攻。
守墓人的先头部队离铁手控制的交汇站还不到五十米的时候,提丰的头盔响起通信链路信号。他听到的不是维奥斯的嘶嘶低语,而是一个充满权威的低沉声音,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在他周围,其余的死亡守卫也同样驻步不前了,铁手在几秒钟内也停了火。
“佩迪图斯末号星在第一军团的莱昂*埃尔’庄森的庇护下。你们要立即停止所有的交战,离开这个星球。任何抵抗都将以终极武力应对,不接受任何俘虏。如果不遵守我的要求,就地消灭。”
提丰仿佛从恍惚中挣脱出来,踉踉跄跄地向前迈了一步,几乎失足。只有在莫塔里安面前的时候,他才有过刚才那种反应。他很快意识到,不仅仅是黑暗天使来了,他们的原体也和他们在一起。当自己的战士们得出同样的结论时,他能感觉到他们的不安,已经停顿的前进正慢慢地变成撤退。在前方,铁手们也在后退,被同样的行峻言厉所撼动。
提丰咬紧牙关,摇了摇头,以摆脱雄狮申明后降临在他身上的神离作用。他知道这里有别的东西在起作用,而不仅仅是原体与生俱来的权威。提丰向亚空间开放了他的心灵,感受到了能量波,它是物质宇宙中一切事物的一部分,但又与之分离。当他还是智库的时候,他的力量是相当强大的。在成为死亡守卫的暮色突袭者后,莫塔利安对亚空间技艺的仇恨则结束了提丰对他另一本性的探索,所以他暗下决心要成为第一连长。现在,在黑暗大能的鼓励下,提丰再次拥抱了他力量中亚空间的一面,对宇宙及其神秘之道的了解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正是基于此让他第一次接触到了慈父,也正是通过亚空间自我,他发现并被引导到佩迪图斯末号星地表的能量作用。看来莱昂也不再为尼凯亚会议的决定所束缚,并允许他的智库收回他们与生俱来的权利。
靠着这些知识,提丰能够延展他的一点点意志,寻找一种方法来阻止黑暗天使智库对他的影响。尽管他的个人能力很强,但他面对的是几个训练有素的人,所以他求助于过去几年陪伴他的那股黑暗力量。他向慈父请求帮助,并得到了回应。
随着一股灵能能量在他体内嗡嗡作响,其触感就像一千只小昆虫在他的脑海里行走,提丰在他的守墓人身上投下了一层阴影,保护他们免受黑暗天使智库的攻击。他们几乎立刻停止了撤退,转向他,等待命令。
“傻瓜!”他粗声粗气地说,用他的收割者指着正在撤退的铁手。“现在不是后退的时候,现在是进攻的时机!把他们全杀了。”
在“无敌理性”号内部的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雄狮站在他的四个智库中间,听着他们的喃喃低语。所有的灵能者都穿上了过去的蓝色仪式长袍,他们的脸被拉在头上斗篷的阴影遮住了。这类事最好不要让普通的战斗兄弟们看到。困惑和道听途说比任何澄清都能更快地滋生迷信。
考斯维恩站在一边,不停的把重心从两只脚上来回转移,他的盔甲每移动一次,都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听得出他的激动。雄狮没有理会总管的不适。这种方式更好,更简洁。如果死亡守卫和铁手军团可以不战而降,这对黑暗天使来说是最有利的。
雄狮感觉到考斯维恩挺直了身子,他把目光转向总管。
“没起作用,殿下”考斯维恩说,听起来好像松了一口气。“传感器显示铁手正在从死亡守卫的新一轮进攻中撤退。他们正被推回主设施。”
“我警告过他们” 雄狮咆哮道。“没有人可以质疑我的力量。”
“要我给斯特涅斯舰长发信号吗,殿下?”
“是的。如果死亡守卫不遵从我的意愿,麦哲利克斯站将被抹去。告诉斯特涅斯发射鱼雷。”
VII
提丰挥舞着他那闪着黄光的收割者镰刀,砍在一名铁手中士的胸膛上,艰难地穿过通往八号塔楼前庭院的门口。他被笼罩在八辆乳齿象的影子里,其驾驶舱里的人已经被他的守墓人清理掉了,战车成了一堆废铁,死亡守卫现在正向三号塔楼赶去。从那里,麦哲利克斯的大门就触手可及了。
“指挥官,我们收到了来自舰队的信号。”维奥斯的语气很急切。
“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攻击黑暗天使呢?”提丰厉声问道,他步履蹒跚地爬上院子的缓坡,就在他前进战士队伍后面的不远处。
“黑暗天使已经插入了我们的飞船和敌人之间。任何对他们的攻击都会让铁手的部队绕过舰队的侧翼。我们有更紧急的事情,指挥官。莱昂的战舰向麦哲利克斯发射了一枚鱼雷。”
“虚张声势”提丰立刻回答。“莱昂不会比我或这帮铁手更早的毁灭麦哲利克斯。那个设施里的东西太宝贵了,他舍不得让其被摧毁。继续进攻。”
“您确定吗,指挥官?我们探测到一枚旋风鱼雷。它将摧毁麦哲利克斯和周围100公里的一切。它会毁了图丘查和我们。舰队还报告说,又发现了七艘黑暗天使的船只进入了这个星系。”
提丰停了下来,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向维奥斯表达了自己的怀疑。
“如果莱昂并不想要图丘查,而只是想阻止我们占有它呢?”
“指挥官,我们不能冒险猜测他的意图。我们必须撤退。如果我们被干掉了,我们将一事无成。”
提丰自言自语地咆哮着,启动了全连队范围的通讯信道。他厉声发出一连串命令,把他的战士们从对大门的最后进攻中撤回来。相反,他把他们安置在能俯瞰麦哲利克斯的中央塔楼的位置,并保护下面的隧道网。当他发布完命令后,他把他的通讯装置切换到公共频道。
“现在满意了吧,第一军团的莱昂?”他咆哮着。“我将尊重敌人遵守的任何停火协议。现在你要知道,你干涉了死亡守卫军团的活计,你可要遭老罪喽。”
令提丰吃惊的是——他本以为自己的谩骂不会到回应——通讯系统噼啪作响,发出了一个回电信号。那是和之前一样的洪亮声音——黑暗天使原体的声音。要重新考虑他那些轻蔑的话已经太晚了,即使莱昂要求他道歉,他的鄙夷也不允许他为之道歉。
“看看西边的天。”
提丰按照指示转过头来。他看到上层大气中有一道闪光,似乎是一场突然蔓延的暴风雨,使宝石状的云层翻滚起来。几秒钟过后,鱼雷的爆炸声传到指挥官的听觉系统里。
“你要从麦哲利克斯站撤走所有部队。我可以让你安全回到你的船上。你,提丰连长,带着不超过一百人的护卫留在麦哲利克斯参加我的谈判。剩下的部队要转移到离轨道20万公里的地方。轻举妄动将万劫不复。同样的要求也已转达给铁手的米多阿连长。”
提丰还没来得及回应,链接就被切断了,面对这样一个赤裸裸的最后通牒,他无话可说。他看着由过热气体组成的乌云像蓝色的斑点一样在西方天空中膨胀,意识到莱昂并没有发出空洞的威胁。目前,他的任务进程受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必须完全放弃自己的目标;他有黑暗天使不知道的手段。
“维奥斯,让一百名守墓人组成护卫队。所有其他部队都返回轨道。让剩下的守墓人回终焉具现上去,我要你亲自负责。我们暂时让莱昂相信他是佩迪图斯的主人。”
“明白了,指挥官。守墓人将整装待发,为下一次进攻做准备。我们不会在这里失败。”
笼罩在麦哲利克斯站内庭院的雾气被一架降落的风暴鸟的等离子焰和蒸汽驱散了。像鹰一样的飞行器着陆时,它的着陆支柱承受着重量,灰尘落在它周围,雾气开始从外围的塔楼之间渗入。
在抵达的飞船和麦哲利克斯的大门之间,已经部署了一千名黑暗天使。死亡守队在这支部队的一侧等候,而铁手军团则在空地对面的警戒线后静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巨人站在一群穿着红袍的机械教仆役之中——只有提丰和米多阿获准接近雄狮的登陆艇;除了这两人以外,其他人的头都被包裹在呼吸圆罩里,而他俩的脸部和胸部都装有换气装置,在佩迪图斯浓密的大气中不需要进一步的辅助。
雄狮走上了风暴鸟的下降坡道,考斯维恩居右,刚到的特雷根连长位左。后面是一些旗手和其他随从,他们手里拿着通常彰显原体身份地位的卡利班圣物:高脚杯、王冠、盾牌和其他与雄狮的众多职位和职责有关的物品。跟在他们后面的是智库的小队伍,从轨道上的舰队挑选出来,现在已经有了六人,他们的蓝色长袍在缓慢而强劲的微风中飘动——佩迪图斯的高气压甚至可以把一阵缓慢的阵风变成可以把普通人吹翻的风。黑暗天使们默默地举起爆弹枪、重型武器或剑,向他们的大导师致敬。
雄狮不需要头盔,但这里的空气灼烤着他的喉咙,让他的肺被气压得很紧。他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记住,他是一名能指挥整个军团的原体,而这军团不是别的,而是帝皇的第一军团——黑暗天使。他的旗手站在通往大门的道路两旁,雄狮的多个头衔通过他们的公共广播系统进行着宣告。
雄狮的铠甲被打磨得闪闪发亮,黑色的珐琅像镶有钻石的午夜油一样流光溢彩,金色的部分像恒星的心脏一样闪闪发光。他肩上披着一件猩红色的披风,裙摆长五米,用10个具有卡利班风格的悬浮工艺品把它高高挂在空中,这些装置做成了刻有他家乡骑士团名字的短剑形状。雄狮的左臀上佩带着他的巨剑——“坚定不移”,镶着红宝石的配重球、镀金的剑柄和格手与他的铠甲一样光彩夺目。在他胸甲的右侧下方,腰带上挂着六个圆柱体,每个圆柱体都有一个人的前臂那么大,暗红色的皮匣上面镶着铂金,里面装着《卡利班宣言》;这是雄狮在成为黑暗天使的领袖后颁布的第一部法律,他宣誓卡利班将永远为帝皇服务。
在他的随从们尽可能紧跟的情况下,雄狮从坡道上疾驰而下,向等待着的机械教显要们走去。他们按等级先后介绍了自己,于是雄狮立刻让前十一个干巴巴的半机器男女退下,把他那令人生畏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最后一个人身上:正如他的传令官所证实的那样,高等贤者基尔*多伊斯*伊阿克斯,麦哲利克斯的监督者和图丘查的守护者。
伊阿克斯身材矮小,身高可能不超过一米,被雄狮当成了一个儿童随从,直到贤者拉开他的兜帽,露出了一个近乎圆锥形的头和一张衰老、憔悴的脸。贤者头骨后部被一系列的分割板延伸到一个圆形的点,并奇怪地自动移动,微微收缩和扩张,也许是由于技术神甫的情绪表达。布满青筋的手掌几乎藏在他厚实袖子的袖口里,瘦骨嶙峋的手指从中伸出来,相互搓揉,缠绕在一起,他那纤细的肩膀还没有雄狮的护胫宽。贤者们没有表现出任何犹豫,如果这个身材矮小的技术神甫感到头顶上赫然耸现的巨人有威胁的话——雄狮本可以像神话中的巨人一样轻易地用脚踩碎他。他那又细又尖的声音几乎被他那小小脑袋上的呼吸罩上的气泡盖住了,但他说的话却是不卑不亢。
“我们很高兴欢迎您再次来到佩迪图斯末号星,卡利班的雄狮。请跟我来。”
雄狮感到一阵焦躁,以为在这个瘦小的伊阿克斯的陪同下他就不得不放慢脚步,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当贤者们的随从散去时,他们露出了一套机械腿,伊阿克斯通过他们后面的狭窄梯子迅速地爬了上去。他把自己的腿放在机器骨盆结构的支柱里,他的长袍卷起,露出了与加固支柱交织在一起的苍白、结实的腿,坐进了助行器。随着驱动器运转的嘶嘶声,机械腿伸直,伊阿克斯几乎到了雄狮肩膀的高度。在他的仆从们面前,伊阿克斯是高高在上的,但是原体仍然比那由机械支撑的贤者要高。
当他们走到正门时,雄狮意识到一个银黑相间的影子在考斯维恩的肩膀附近徘徊:米多阿连长——再朝左边看了一眼,发现提丰正与特雷根肩并肩地走着。雄狮没有理睬双方,直到他们都进入了大门后面的门厅。一进去,雄狮就转过身来对他的“客人们”讲话。
“提丰连长,米多阿连长……”雄狮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些什么。此时多有不便,正如他在“无敌理性”号上对考斯维恩说的,对他人忠诚和目的作出草率武断的判断是不妥当的。相反,他提到了伊阿克斯。“贤者,请把两位连长带到合适的地方,让他们在那里等我回来。小兄弟们,帮我照看他们。连长们,我想提醒下整个麦哲利克斯都在我的庇护之下。别驳了我的面子。”
敷衍完了这件事后,雄狮转身背对着两位连长,继续穿过门厅。这个房间稍微向下倾斜,远端被三个拱门隔开,每个拱门都通向一组可移动的台阶,这些台阶进一步下降到麦哲利克斯的内部。
“右边的门,原体”伊阿克斯提示到。“让我告诉您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上次雄狮来到佩迪图斯末号星时,大部分机械设备还不存在,但下面的隧道对原体来说很熟悉。虽然它们现在被塑钢支架和塑钢板包裹着,但蜿蜒曲折的通道却铭刻在雄狮的记忆中,所以,一旦他们从地下半公里左右的第四个内部传送机上下来,雄狮就能准确地找到通往机器所在的洞穴房间的路径。
上次他走过这些隧道的时候,疯狂的机械崇拜者已经死在他的手上。佩迪图斯的人们被机器奴役,成群结队地死于黑暗天使和新命名为死亡守卫的枪口之下。雄狮与莫塔里安的第一次相遇仅仅发生在三个月前,两个原体互相看不顺眼场面一度尴尬,因此两个军团并肩作战,以示对帝皇的团结。佩迪图斯人在死去的时候,还对他们无生命的主人大唱赞歌。现在隧道里只有原体靴子和伊阿克斯行走设备撞击地面的声音。
雄狮来到洞穴中央,发现远处的路被一扇巨大的门挡住了,门上印着机械教的标志。伊阿克斯用他的假腿大步向前行进,把一只手伸向门旁边金属板上的读卡板。当技术神甫伸出手臂时,雄狮敏锐的眼睛瞥见了他手腕上的一个图案;一个几乎无法从覆盖皮肤的其余部分分辨出的模糊轮廓。原体立刻知道了这是什么:一个电子纹身,一种可以通过生物电脉冲实现的隐藏标记。机械教在广泛使用它们——就像卡利班和帝国其他许多社会的一些更秘密的指令一样——但雄狮从来没有见过隐藏在伊阿克斯手臂上的设计。它是一只风格化的龙,翅膀卷着,紧紧地合拢在身上,脖子和身体合在一起,头挨着尾巴。
“你的纹身,代表着什么?”当门锁撞进了墙壁,门里面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时,雄狮问到。“我原以为自己对机械教那一套很了解,但这是一种我不懂的技法。”
伊阿克斯猛地吸了口气,凝视着他的手腕,好像在受指责。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当他用发黄的眼睛看着原体时,他的表情变成了一种尴尬而不是震惊的样子。
“一个幼稚的图腾,雄狮,仅此而已”他停顿了一下,不一会儿,那条龙出现在他干瘪的肉上,发出深红色的光。“巨龙修会,很庆幸地说,现在已经是一个不复存在的教派了。您可以看到我皮肤下面的色素沉着,钛厉害了,我已经完全忘记了。”
随着一声排气的嘶嘶声,门向内打开,露出了铭刻在雄狮记忆中的洞穴。虽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毫无疑问还是那个地方。将近七十米高的拱形天花板上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岩层, 现在上面挂着沉重的铁链和噼啪作响的煤气灯。墙壁最宽的地方相距近二百米,被机械和设备的面板遮住了,因此光秃秃的石头隐藏在表盘和杠杆、闪烁的灯光以及电缆和管道的线圈后面。
门架、走道、台阶和梯子被安排在设备周围,传感器探针、监控盘和脚手架进一步缠绕在亚空间设备的中心。那东西还在那儿;这种感觉,或者至少是半感觉,奴役了整个星系,就像天空中的星球一样悬在半空中。它是一个完美的球体,由黑色和深灰色的大理石组成,表面上有一些在慢慢地移动的金色斑点。直径至米——雄狮清楚地记得机械教的第一次测量结果——是由一种未知的材料制成的,机械教随身携带的任何传感器、钻头和设备都无法穿透。
雄狮知道那东西正以一种异样的眼光注视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亚空间装置是怎么感觉到他的,但事实是,他确信这次它看到了他,就像他第一次走进这个大厅时确信的那样。那一次,几百名衣衫褴褛的佩迪图斯人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死去,他们不愿意或无法放下他们原始的武器,被迫捍卫他们的半神,直到最后呼出最后一口气和流尽最后一滴血。
还有一些不同的东西,起初混在机械教的杂乱设备中没有被注意到。球体上伸出两个突起,两极各有一个,每一个只有几厘米长。这些圆形的结节连接到安装在设备上下的电路板,这些电路板又通过令人眼花缭乱的电线和电缆网络与周围的机器相连。球体前的垫子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年龄可能不超过人类的七八岁。他侧身躺着,一动也不动,两眼一眨不眨,僵硬得像一具尸体,要不是他的胸膛轻轻起伏,加上雄狮能听得见男孩非常缓慢的心跳声,闻到空气中的汗味和尿味,他早就误以为是死人了。
一根管子从男孩的背上伸出来,另一根从他的后枕骨伸出来,将他与亚空间引擎周围的机械阵列连接起来。雄狮的目光一落在男孩身上,他就猛地坐了起来,像个控制不好的木偶一样动来动去。眼睛呆滞,四肢僵硬地移动着。原体瞥了一眼那个异形球体,看到金色的斑点比以前移动得更快,在暗色的旋转过程中形成了短暂的图案。
“你回来了。”男孩的声音平淡,毫无感情,脸上波澜不惊。一只手举起来,不规律地挥动着。
“它现在会说话了?”雄狮转过身来,半咆哮着说。技术神甫耸了耸肩。
“我们看不出它的任何结构或运作方式,但似乎在我们被迫消灭他们的社会之前,它有某种与佩迪图斯人沟通的手段。我们花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来设计这个粗糙的界面。我们在图丘查那里学到了很多。它非常配合,虽然有点神秘,嗯,有点异类。”
“我也能听到”男孩说。“你好像不高兴。”
“你记得我”雄狮脱口而出。接着又瞪着伊阿克斯。“那个男孩怎么回事?我们为消灭对佩迪图斯的奴役而战,而你又给了它一个奴隶。”
“哦,那个”伊阿克斯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这只是一个机仆,雄狮。我们尝试了所有基于计算、对数和密码的语言,但都没有成功。然而,然而,当有了机仆时,它只需几天就可以进入已建立的神经界面。”
“真是太巧了。”雄狮说。
“这并非巧合。我被设计成与人类形态同化,雄狮。我可以叫你雄狮吗?我无意中听到贤者这么叫过。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来说,这是正确的称呼吗?”
原体本想忽略这个装置的问题,但男孩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是什么?”雄狮说着,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傀儡机仆伸手可及的地方。
“我是图丘查,雄狮。我是一切。我相信贤者和我是朋友,尽管他有时会对我生气。我试着对他的爆发保持耐心。”
“我问的是你是什么,不是你是谁。该死,我在说什么?你是一台机器,一台精密的机器,仅此而已。”
“我是一切,雄狮。无处不在。我曾经是死亡之海的仆人。现在我是机械教的朋友了。”
“你很危险”雄狮说。“为了占有你,一场战争正在进行。我会毁灭你,避免许多动乱和流血。”
“你不会摧毁我的,雄狮。于心于行皆是如此。万物都想占有我。那个被称作提丰之人对我念念不忘。另一个人的思想,米多阿,对我是封闭的。他身上有太多的铁,我不喜欢。你,你既不开放也不封闭。你吓到我了,雄狮。直到你出现,我才知道什么是恐惧。你的归来让我害怕,雄狮。我不希望被毁灭。”
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男孩嘴里说出来的,但雄狮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闪闪发光的球体上,而不是它的活傀儡。
“伊阿克斯,我的傀儡需要更多的营养”说着,男孩排空了膀胱,一股水流顺着他的腿流到塑钢地板上形成了一片小水洼。“对不起,雄狮。我还没有掌握这个形态的简单机能。它的神经并不发达。”
“这是我们必须安装的第三个机仆”这位技术神甫解释说。“前几个不自然的就老化了,所以这次才选了一个年轻的。我们希望它能比之前的接口多活几年。”
“你似乎对地表上正在发生的事情知道得很多”雄狮说,他对伊阿克斯对消耗人类生命的漠不关心态度感到厌恶,即使他们是没有思想的机仆。
“他们从我这里经过,我就了解了他们”图丘查说。“他们的心灵和我的相通。你的也是,但它太沉重了,我应付不来。你如何承载这样的重担?”
“我的才智?雄狮说。
“你的罪过。”
雄狮没有马上回答,他不想让自己在伊阿克斯面前透露一些宁愿锁在自己的思想里东西。
“它有什么用?”他转过身去问伊阿克斯。“我们和机修教达成共识,佩迪图斯末号星和这个装置之所以能幸免,正是因为你认为它可能有某种用途,我们可以利用它为帝国效劳。”
“是的,是的!”听了这话,伊阿克斯似乎很兴奋。“图丘查,来给原体整个活。”
雄狮还没来得及提出任何抗议,他就感到自己的身心都在颤抖,这种感觉介于亚空间折跃和快速传送之间。黑暗笼罩了他的视线,当他的视力恢复时,他发现自己不再在佩迪图斯末号星下面的洞穴里。
毫无疑问,他们在“无敌理性”号上的王座厅里。图丘查和它的化身,摆脱了大部分的监控设备,漂浮在王座后面,而伊阿克斯站在他原来的地方,在原体右边几米远的地方。警笛在响,斯特涅斯舰长的声音在内部扬声器里咆哮。
“准备战斗!全体船员到战斗岗位就位。盖勒力场正在被升起。还有五分钟就要完全封闭了。重复,我们意外地进入了亚空间,盖勒力场正在升起,做好迎击的准备。”
雄狮目瞪口呆,一时间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最终意识到,一定是图丘查把战斗驳船开进了亚空间,然后把自己、原体和技术神甫都移到了飞船上。雄狮的一部分对这种危险的局面和伊阿克斯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天真感到震惊;大部分的他被图丘查所展现出的前所未有的力量而震撼。
“图丘查”雄狮慢慢地说,他认为和这台深不可测的机器做“朋友”是明智的,“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雄狮,我们毗邻你称之为佩迪图斯的地方。”
原体眉头紧锁着转向伊阿克斯。
“毗邻?我们在亚空间。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离星球和恒星太近了,无法折跃。”
“图丘查不会受困于此,雄狮”技术神甫咧嘴笑着说。“它能够直接从实体空间钻入到亚空间,没有任何反冲或重力位移。”
“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呢?”雄狮问。
“我们的研究还远远没有完成”伊阿克斯回答。“现在,图丘查的心血来潮决定着我们的去向,正如您所看到的,他有点,呃,喜怒无常。”
“图丘查,我希望你把我们和船送回佩迪图斯末号星。”雄狮保持着平静和友好的语气,突然意识到他的处境变得多么危险。
“当然,雄狮。”男孩瘦削、贫血的嘴唇扭曲成一副令人憎恶的微笑。“你要我怎么处置你剩下的船呢?”
VIII
雄狮的会见室很安静,只有原体和他的总管在里面。原体坐在他的王座上,丝毫没有流露出自己的思想和情绪,像一尊雕像一样毫无表情。考斯维恩站在原体的右边,竭力掩饰自己对新形势的担忧。随着时间无声地流逝,他再也忍不住了。
“殿下,我不质疑您在这件事上的判断,但我必须承认我自己的无知。我们已经占领了佩迪图斯末号星的要塞并且拥有足够的力量彻底摧毁死亡守卫,而您却邀请他们的指挥官来谈判?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铁手的连长同时在场似乎适得其反。”
雄狮转过头来,神情严肃的盯着考斯维恩看了一会儿。
“你不质疑我的判断是正确的,阿考”原体的嘴唇露出一丝微笑,使他的举止轻快起来,哪怕只是一点点。“不过,我召集这次会面的原因很简单。在我决定下一步行动之前,我必须亲自查明佩迪图斯的秘密已经传播到什么程度。虽然提丰连长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我记得他参加了我们最初在这里的行动。我记得他只是个连长。他知道图丘查的存在并不令人惊讶,但我感觉他的行动并不像最初看起来那么透明。”
“那米多阿连长呢,殿下?”
“他出现在这里是件怪事,小兄弟。他拦截死亡守卫的袭击可能是偶然的,但我不认为这是巧合。我必须知道他为什么来佩迪图斯,他凭谁的命令行事。铁手军团群龙无首,我兄弟费鲁斯牺牲在伊斯塔万,我认为他的军团无足轻重。看来我错了,所以我必须找到困扰我问题的答案。”
考斯维恩耳边响起了通讯器的声音,他听了一会儿特雷根连长的汇报。
“我们的客人马上就到,殿下。”考斯维恩说。
“很好”雄狮回答,把他的目光转向那两扇门。几秒钟后,那些门嘶嘶地打开了,特雷根和一个由三十名黑暗天使组成的护卫走了出来。在他们中间有提丰连长和米多阿连长;前者穿着他巨大的终结者盔甲,比周围的战士高出一头,很容易被注意到。乍一看,提丰的装甲似乎保养得很差,有很多补丁和污渍,死亡守卫的白色装甲上有些地方布满了油污和战斗损伤。然而,考斯维恩经进一步的检查,发现终结者战甲只是在外观上保养得很差; 提丰移动自如,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伺服器的喘息和纤维束的嘶嘶声。他的腰带上挂着一把短刀,手里拿着镰刀状的收割者。
米多阿跟在死亡守卫指挥官的后面,他的黑银色盔甲显示出新油漆和抛光的痕迹。其黑色斗篷的边缘已经破烂不堪,额头上的新伤疤正在愈合。考斯维恩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年纪更大的人,米多阿年轻的特征与其胸甲和护肩上的荣誉印记和标志形成了对比。和提丰一样,他仍然带着武器,腰间挂着一把动力剑,肩上挂着一把双筒复合爆弹枪。
“辛苦,特雷根连长”雄狮说。“你可以退下了。”
考斯维恩惊讶地转过身来,但他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两个新来的人身上。
“殿下? ”特雷根还没来得及回应。
“请回到你的岗位上去,连长”雄狮保持着和蔼可亲的语气。“我敢肯定,我们的客人拒绝交出武器只是出于准则。我对阿斯塔特军团的军官也有同样的期望。他们不会蠢到在我自己的船上试探我的。”
特雷根看了提丰一眼,点了点头。当他们的指挥官离开时,黑暗天使尾随其后。雄狮示意提丰和米多阿靠近些。
“我是你的俘虏吗?”提丰厉声说,他的声音从他战甲的外部扬声器中回响。“你若要杀我,就动手吧。”
“指挥官,你应该恰当地称呼我”雄狮对死亡守卫的指责没有表现出愤怒。“我还没有决定你的命运。不要给我恼怒的理由。”
在原体目不转睛地凝视下,提丰沉默了几秒钟。面对那凝视的力量,他终于点点头,慢慢地单膝跪地。
“莱昂大人,原体之首。请原谅我的无礼。”
“也许吧”雄狮挥挥手,让提丰平身。“指挥官,你到佩迪图斯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莱昂大人。”提丰说。
“我还是希望听到你亲口说出来。”
“为了那个亚空间装置,莱昂大人。”提丰瞥了一眼米多阿连长说。“我来到佩迪图斯,想得到它。”
“有意思。”
“战帅想要这个装置,原因你应该很清楚。你以这种方式阻挠他的计划是不合时宜的。他会不开心的。”
“荷鲁斯不开心?”考斯维恩咆哮着,走上前去。“黑暗天使不听命于荷鲁斯。”
“我相信,假以时日会的”提丰平静地回答,瞥了一眼大总管,然后把注意力转回雄狮身上。“你和午夜领主交战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没有必要。这无足轻重,由于相互对抗中夹杂了个人恩怨。对黑暗天使来说,萨拉玛斯有什么意义?”
“它们是帝皇的世界,我们要保护它们。”考斯维恩把手放在剑柄上说。“背信弃义必将受到惩罚。”
“安静点,小兄弟”雄狮说着,在他的王座上挪了挪,把一只胳膊肘依靠在雕花的座椅扶手上,下巴杵在握紧的拳头上,眼睛仍然盯着提丰。“让指挥官畅所欲言吧。”
“莱昂大人,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你的威胁毫无意义,指挥官。你说出来的空洞无物,但想掩饰的又图穷匕见,声音大到震聋了我的耳朵。”
提丰刚想说话,但原体举起一只手,让他闭嘴。
“你没有提到我的兄弟,莫塔里安,你的原体。你还在为死亡守卫而战吗,指挥官?还是你在追求与你主相左的野心?如果莫塔里安想要你提到的装置,他可以动用整个军团的资源。他为什么要派这么小的舰队去夺取这么珍贵的战利品?不,把你引到这儿来的不是莫塔里安,指挥官。”
雄狮直起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向前倾。
“同样地,你说出战帅的名字,但把你送到佩迪图斯的并不是荷鲁斯的意志。也许就像你说的,我和我的叛徒兄弟无关紧要,但这并不意味着荷鲁斯想让他的儿子和我的儿子公开开战。他在伊斯塔万摧毁了三个军团,但我的黑暗天使不在其中。科兹、莫塔里安、荷鲁斯;没有人想和我的军团来一场全面战争,这是有原因的。”
提丰沉默不语,也许是后悔自己说过的话,或者是担心进一步的争论只会让他更加背叛自己。狮王把阴沉的目光移向铁手的指挥官。
“还有你,米多阿连长,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为了保护佩迪图斯末号星不受叛徒的攻击,莱昂大人”连长望着对面的提丰回答。“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连长?”
“大人,我们是第406远征舰队的一员,被召集的时候离伊斯塔万很远。当我们得知军团遭遇的悲剧时,我们尽我们所能,保护我们刚刚归顺的世界,与我们遇到的叛徒势力作战。六个月前,我们在奥雅努斯附近被一支极限战士的舰队拦截,我们接到了基里曼大人在奥特拉玛集结所有忠诚部队的召唤。我们响应了召唤,后来原体把我们派往佩迪图斯,因为担心叛徒会试图夺取机械教手中的装置。”
雄狮接受了这一点,慢慢地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佩迪图斯的秘密,你的目的是什么?”原体问。
“把亚空间引擎留在这里不安全,大人。它太强大了,不能冒险被滥用,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把它转移到安全的马库拉格。”
“真的”雄狮的眉毛高高拱起。“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基里曼大人曾暗示过,这可能是必要之举,大人。”
雄狮的手指在王座的扶手上快速敲击着,目光从一个指挥官移到另一个指挥官,然后又移回来,最后看向考斯维恩。
“当我们结束这次会谈时,请给舰长们捎个信,小兄弟。舰队准备对佩迪图斯末号星进行轰炸。
提丰和米多阿的抗议被置若罔闻。
“遵命,陛下。”考斯维恩说。
“您不能摧毁亚空间引擎!”米多阿向前迈了一步说道。“如果它的力量可以被利用,它可能会成为我们反败为胜的武器。”
“你想多了,连长”雄狮尖锐地回答。“我也接到了基里曼的召唤。我不同意他的计划,我不会把这个引擎交给他,也不会给荷鲁斯的仆人一样。我认为把这个装置放在奥特拉玛并没有比佩迪图斯更安全,即使基里曼不把它用于自己的目的,我也不能让它落入帝皇敌人的手中。”
提丰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米多阿进一步提出抗议。
“你的幽默放错地方了,指挥官”雄狮厉声说道,平息了提丰的欢笑和米多阿的争论。“我想让你空手离开佩迪图斯,这样你就可以把引擎被毁的消息告诉你背后的主人。不过,如果你轻浮于我,或者轻慢我的觐见,我就会让你的副手代替你去完成这件差事。”
沉默迎接了这一声明,雄狮站了起来,表示觐见结束了。
“佩迪图斯末号星和它的宝物将在数小时内被摧毁。告诉我的兄弟们,这里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IX
在主显示器上,米多阿连长穿梭机的小光点消失在他的重巡洋舰“严谨判官”号的阴影后面。另一个子屏幕,雄狮看到死亡守卫的“终焉具现”号正在离去,它的等离子引擎在佩迪图斯末号星表面反射的光下几乎消失了。提丰和米多阿都回到了各自的飞船上,原体正准备转身离开,这时他听到菲亚娜女士给一名通讯人员发来的信息。
“转接到扬声器播放”雄狮要求道,用手指着军团的侍从,后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立刻照办了。
“尊贵的原体,我和我的家人发现了佩迪图斯末号星出现亚空间扭曲。”菲亚娜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通过战略中心周围的通讯格栅传了过来。
“图丘查 ?”原体问。
“不,是另一回事。它就像一个微型漩涡,一个穿过亚空间的洞。”
“从哪里挖洞?这个洞通向什么地方?”
“给我们一点时间,尊贵的原体。阿达尔正在爬上壁柱,以便更好地确定扰动的位置。”
“升起虚空护盾。”斯特涅斯舰长大声说。“准备好武器充能,发出战斗命令。”
雄狮对他的下属采取适当的防御措施感到满意。他双臂交叉等待着,目光在主屏幕、“终焉具现”号的副显示屏和显示屏右侧的扬声器之间移动,仿佛他能看到远处的菲亚娜女士。
“探测到‘终焉具现’号有能量波动,舰长。”扫描控制台的一个侍从报告。
“虚空护盾已升起,舰长。”紧接着又有人报告。
“亚空间扰动是局部的,非常小”导航者阿达尔的声音在内部通讯系统中很尖锐,“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似乎是从死亡守卫的旗舰发出的。”
“往哪儿?”雄狮咆哮道。“它的方向是那里?”
“佩迪图斯末号星,尊贵的原体。这是某种亚空间隧道,直通基地中心。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考斯维恩!”雄狮呼叫总管的名字自动将战斗驳船的系统切换到直接通信频道。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图标在副屏幕上闪烁,在无敌理性号的示意图上显示,考斯维恩在右舷发射舱外的中转走廊里,已经送走了米多阿和提丰。
“什么事,殿下?”
“集合你的卫队和智库,到二号传送站集合。我在那儿等你。”
“我们要去哪儿?”
“为麦哲利克斯设施设置坐标。死亡守卫想偷亚空间引擎。”
提丰的收割者将技术神甫从喉咙劈到骨盆,镰刀的动力力场随着蒸发的血液嘶嘶作响。当一队护教军从前面的门冲出来时,那位技术神甫衣衫褴褛的遗骸扑通一声落在光秃秃的石头上。机械教的仿生增强战士们装备了各种激光武器和火箭发射器。随着红色的激光射线沿着隧道燃烧,制导火箭弹的螺旋形轨迹紧随其后,守墓人也开火了。提丰的自动加农炮在他的手上轰鸣,同时导弹和爆矢反击的弹幕击中了佩迪图斯末号星的半机器防御者。
终结者们继续他们不屈不挠的前进,踏过闪闪发光、血淋淋的护教军残骸,进入通往图丘查监狱的走廊。更多的护教军出现并被打倒,敌人携带的武器对守墓人几乎毫发无伤。
在队伍的最前面,提丰还在努力消除他用来把他的战士带进基地的亚空间传送的副作用。这一次慈父没有那么慷慨,提丰的皮肤在盔甲下感到很沉重。他全身发痒,头偶尔会随着穿梭进实体宇宙的效果而眩晕。
“我们刚到的时候为什么不这样做呢?”维奥斯大步跟在提丰的左边并大声问到。“我们早在黑暗天使到来之前就能找到那个装置了。”
“我不知道图丘查醒了”提丰回答。“它必须把自己传送回终焉具现,因为我没有这个能力。它的质量比看起来要大得多,它的大部分结构只存在于亚空间中。”
"工程学上的壮举。"维奥斯言语间的阴阳怪气很明显。
“这是慈父的神迹。”当他们来到图丘查的房间时,提丰纠正他。死亡守卫的指挥官停了下来,腹部突然一阵剧痛。他咬紧牙关,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肚子里蠕动。或者至少是一种他认为肠子被某种类似于啮齿动物的可怕东西挖出洞的感觉。几秒钟后,疼痛消失了,他快速向前穿过下一扇门。
图丘查的球体挂在房间的中央,周围是机械教的积留和挖掘装置。提丰被设备表面流动的美丽图案所震撼。一种混合的油性颜色的融合和分裂,创造了一种催眠的效果。死亡守卫的指挥官费了些力气才把目光从漂浮的球体上移开,看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人跪在球体前,兜帽遮住了头和脸。
提丰用他的收割者自动炮瞄准跪着的身影,但他的手指没有扣动扳机,因为一个孩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停!不要伤害他!”
一个黄皮肤的年轻人从图丘查周围缠结的电缆中走了出来,他连接着囚禁该设备的装置。过了一会儿,提丰才意识到机仆身体正在被机器操纵。
“他无足轻重”指挥官说。“他是你的狱卒,应该受到惩罚。”
少年机仆发出一声充满液体的喘息声,提丰意识到这是笑声。
“我不会被囚禁的,不会被这种家伙关起来的。” 图丘查说。
“好,那么你就可以和我们一起走了。”
男孩没有回答,只是望向别处,头向后仰,仿佛在凝视着大厅的岩石天花板。
“你时间不多了,暮色袭击者的提丰”他说。“雄狮来了,想要取你首级。你的战士正被屠戮。”
似乎是为了证实这一点,第一批报告响彻了整个公共通讯网。三队守墓人的后卫遭到了攻击。他们的报告很短暂,谈论着黑暗天使原体那把炽热的剑,以及他身边戴着梦魇般的兜帽、有着火焰般的眼睛和铁爪的生物。十秒钟后,提丰再也没有听到他手下的消息。
“他和灵能者一起来的”提丰告诉维奥斯。“我无法与他们的能力相抗衡。警告查尔顿和第二道防线,他们必须后退到这个位置。”
“遵命,指挥官。”维奥斯说。
“我们现在是死亡守卫了。”提丰纠正图丘查。“靠我自己无法把你带回我的船上。你要想自由,就得跟我走。”
“自由?”那个傀儡男孩又发出了令人窒息的咯咯的笑声。“我等雄狮回来已经等了很久了。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他,而且知道我的救世主会兑现承诺的。佩迪图斯人把我困在这里,但在伊阿克斯的帮助下,我终于挣脱了束缚。我留下来只是因为我知道雄狮会回到我身边。”
“他想毁灭你。”提丰说。
“他想拥有我,就像以前所有的人一样”图丘查回答。“别为我担心,勇敢的提丰。你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你的主人在等着你。你死在这里可就浪费了。来,让我帮你。”
泰丰的抗议在他的喉咙里消失了,他感到一阵移位。片刻之后,他来到了终焉具现号的战略室,身边是他幸存的守墓人。
“那是怎么回事?”维奥斯摇着头说。连长转向舰桥控制台上惊讶的随从。“向最近的折跃点设置航线。黑暗天使很快就会来追我们的。”
“不需要”提丰说,他意识到内心深处有一种压力。“图丘查已经让我们远离了危险。”
泰丰解散了他的侍从,独自留在自己的房间里,光秃秃的金属舱壁锈迹斑斑,被天花板上不受约束的灯条照亮。他脱下内衣的最后一层,把湿透的网丝扔到一边,露出苍白的皮肤。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慈父派他去佩迪图斯,把图丘查从机械教的手中解救出来,但他失败了。
他肚子上的疼痛还在,死亡守卫指挥官低头看了看他的肚子。在他的肉下面可以看到他黑色甲壳的坚硬板片。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他胸甲下面的皮肤上戳了个洞。透过他那肌肉发达的胸部,他看不清楚,于是提丰转过身来,对着那面锃亮的青铜镜子照了照自己。
就在他的太阳神经丛下面,有三个水疱,每个都和他的大拇指一样大,排列成一个三角形,相互接触。它们是深红色的,被一个黑色的环包围着,流出清澈的液体。当他用手指轻轻戳其中一个水疱时,他没有感到疼痛。事实上,这种感觉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一种快感。
提丰恍然大悟。他释放了图丘查。通过前往佩迪图斯,他把莱昂的目光转向了这个世界,引发了一系列提丰所不能理解的事件,但却是慈父的宏伟计划。他身上的三个水疱是一种奖赏;这是慈父注意到提丰忠诚的迹象。从进往后他都将被慈父的爱所标记。
当然,这仅仅是个开始。守墓人只是第一批。慈父想要他们所有人。慈父需要每一个死亡守卫的爱戴和忠诚;莫塔里安的爱戴和忠诚高于一切。
“你确定消息就这些吗?”洛拉梅连长摇了摇头,眼睛盯着米多阿。他们从对接舱的传送带走回战略室。
“这就是雄狮让我带的话”米多阿证实道。他说得非常具体。“告诉基里曼,我有一个答复要给他”雄狮告诉我。“叫他等我。我这就来了。就是这样。”
第一军团之主像往常的夜晚一样坐在那里——靠在他那华丽的象牙和黑曜石的王座上。他的胳膊肘支在雕刻的王座扶手上,手指在脸前斜竖呈塔型,几乎勉强碰到他的嘴唇。如残酷的卡利班森林般的绿色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前方,注视着被星海包围的闪烁的全息图。
伊阿克斯和他的装置被安全地存放在无敌理性号的最深处。麦哲伦克斯站在几个小时内就变成了熔渣和瓦砾;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留给其他军团。
雄狮的嘴唇动了动,动作如此轻微,以至于不经意的观察者可能不会注意到。同样,只有那些有着超人听力的人才能听到从他几乎不动的嘴唇里说出的话。
“科兹逃不出我的手心了”雄狮好像只对影子说话。他的独白每隔几分钟就会停顿一下,似乎是为了让别人回应。“有了图丘查,我们就能困住午夜游魂。我们必须小心,不要贸然行事。是的,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但不是在此之前。如果科兹注意到我们的战略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会做出回应,也许会完全放弃萨拉玛斯。你说得对,那不会有什么帮助。”
狮子停了下来,用指尖在额头上擦了擦。
“基里曼往好了说是个误入歧途的傻瓜,往坏了说是个叛徒”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但我宁愿向他屈膝,也不愿向荷鲁斯臣服。科兹说的没错,但我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平衡历史天平的重担落在了我的身上。凡事皆有对策,兄弟皆为平等。科兹试图用无休止的战争来削弱我的士气和军团的力量。这将是黑暗天使的职责。是的,他们会为这项任务做好准备。不会有新的帝皇,唯有一生的战争。我的兄弟们会手足相残,永远争斗直到没有胜利者。不,连他也不配。帝皇至高无上,没人配得上继承这个衣钵。我会确保阿斯塔特军团在另一股能问鼎泰拉的力量出现之前自相毁灭。没错。面对同归于尽的前景,我的兄弟们可能会达成协议。荷鲁斯将被迫再次向帝皇授首,基里曼和其他人也不会僭越他们真正的主人。”
雄狮又停了下来,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把目光转向左边,从阴影中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它只有一个人的膝盖那么高,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可以看到戴着黑色手套的小手,但身体和脸的其余部分都隐藏在阴影里。这个小家伙抬头看了看雄狮,两道像热煤一样的光短暂地照亮了它的兜帽内侧。
“不,这事太重要了”原体说道。“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回卡利班。不管发生什么,我必须阻止荷鲁斯和基里曼。”
小矮人垂下了头,雄狮亦是如此,他的低语中充满了忧伤。
“是的,哪怕搭上我的军团也在所不惜。”
注:对于加夫老师,在黑暗天使剧情里不当人的场景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了,但是他对大总管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柔情,可以戏称为保佑的最后一点人性。在《unforgiven》里的塞弗领主提及佩迪图斯的时候,带着真正温暖的回忆。 不知道是不是加夫老师有着整活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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