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台后，韩红首先深深地鞠了3个躬，看得出满怀敬畏和真诚。“我这个人就是胆大，喜欢什么就去干什么。”韩红说。上周六，她的器乐作品《晨雾》音乐分享会暨首张黑胶唱片发布在国家大剧院举行。
对专业性要求极高的古典音乐，向来是所有音乐创作中最难的领域，“哪怕是音乐学院作曲系毕业的学生，也未必能一下子拿出一部完整的、格式清晰的古典音乐作品。”著名主持人周涛在现场点明。韩红显然没有囿于成见，4年前开始接触古典音乐后，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也想试试”。被质疑的顾虑自然是有的，“但我想我还年轻，我愿意尝试，去做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在音乐的领域里，我愿意成为一个‘疯子’。”
韩红先写了一小段大提琴作品，通过一位朋友发给了著名作曲家谭盾，请他帮忙指正。“这是唱歌的韩红吗？”谭盾很惊讶，“如果是她，我认为她是天才。”因为疫情反复，谭盾没能来到分享会现场，但他录制了一段长长的视频诚恳地给予肯定：“我很喜欢这个学生，第一是因为她用功，第二是因为她写的都是自己内心的东西。作为作曲家，我们常常和观众沟通，世界上已经有那么多伟大的音乐作品了，贝多芬、莫扎特、马勒的作品可以塞满国家大剧院的排期，为什么今天我们还要创作音乐？活在一个时代的人们，就有属于一个时代的感悟要分享。”
韩红的作品正是如此。在这张名为“晨雾”的器乐作品集中，开篇为大提琴和钢琴而作的《咏生》是一部因疫情而创作的作品，在大提琴家莫漠、钢琴家金文滨的演绎中，旋律低沉而充沛。2020年，新冠疫情暴发，韩红的公益团队在武汉坚持了50多天不曾离开，“那些‘伤’，那种对祖国的依赖，只能用大提琴来表达。”作品集中另一首为管弦乐队而作、由中国爱乐乐团奏响的《晨雾》的灵感来自韩红的一个梦境，梦里的城市浸没在雾气中，混沌苍茫，恰似她对当下世界的感受，“快节奏的生活让很多事情都变得浮躁”，《晨雾》中有观照，也有叩问。
《晨雾》被韩红看作是自己的第一部交响作品，4个乐章，她写了3年9个月，被谭盾“折磨”着改了十几稿。此外，作品集还包括管弦乐作品《初雪》和弦乐四重奏《一个人的旅行》，前者改编自韩红创作的第一部音乐剧《阿尔兹记忆的爱情》中的一首男女声二重唱，描绘两位主人公命中注定的初次相遇，后者是用音乐写就的前往奥地利的幻想旅行，那里是韩红挚爱的作曲家莫扎特的故乡。“古典音乐可以包含所有你想表达的东西。”现在的韩红，甚至会觉得唱歌有点儿不过瘾，“我做古典音乐的目的是希望让更多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艺术，尽管它不够流行，但它来之不易，古典音乐需要更多人参与和支持。”
“艺术是没有边界的，在尝试的时候，我们能不能更放肆一些？”韩红在用行动回答着自己给出的提问。著名音乐学家田青认为，比起音乐本身，韩红带来了更加珍贵的思考：“虽然不愿意这么说，但有些人认为，音乐圈是有‘鄙视链’的，她的尝试打破了一些迷信，而艺术家成功的根本其实在于‘真’。”
接下来，《晨雾》黑胶及CD唱片将由国家大剧院旗下音乐厂牌NCPA Classics制作发行。韩红的创作探索之路也将继续，分享会上，韩红也正式宣布自己创作的第一张钢琴套曲专辑将由著名钢琴家陈萨演奏，这张专辑将在不久后与听众相见。
（文／记者 高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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